林淮辞

原野、花、梦境。

【塔柳】热吻

-白柳第二人称。


-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。




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。


当你恢复神智的时候,呼吸已经被封住了。唇齿流连着厮磨,每一寸唇缝都被适当的珍重照顾到了。你忽然觉得有种甜甜的东西将喉间贯穿,那是你从来没尝过的欲望,它让这个侵略你的人唇间的空气都变得可口,让你忍不住深呼吸去浅尝。


你被自己的欲望迷住了。


你不禁觉得这是不是一种不恰当的交易,是不是那个人想出来骗你的新玩具。你忽然回想起了孤儿院的那个瘦长玩偶,玫瑰园里的心脏,冰川下的烈火。


影子在你眸中徘徊,你顿住了呼吸。


你在阈值浓重的时候冷淡地叫了停。


你看着他的眼睛,你看过他的眼睛。那双带着镣铐跳舞的眼睛,在极致的黑下闪着欲望的银蓝,那双所有人看了都会失联其中的眼睛,正化作软水湿漉漉地看着你,只有你。


你忍不住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看透了你,是不是已经看穿你没有期限的内在,摆渡肮脏的灵魂。是不是已经看穿你并不真正想要他的痛苦灵魂,而是他真实的、不是映射自己的爱。


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,你在慌乱。


你看着他覆上了你的眼睛,带着你受不了的温和语气。


他说,白柳,不要这么看着我。


你会让我回到过去,以为我还没有拥有你。


那真的是非常可怕了。你用开玩笑的语气答道,但唇角却没有弯一下。


你感到没来由的恐慌。他已经熟知你的一切,这是你无法忍受的原因。你总是习惯于给你套上底牌,习惯于从别人那里把担子扛过去。你没有同伴,没有未来,只是个深陷污泥的怪物,却贪恋在不属于自己的温暖里。


可我也是个孤独的怪物。


他垂下眸子答道,仿佛已经听到了你内心狂乱的声音。你看到他嘴角很浅地弯了一下,说,所幸我遇到了你。


你不是一个人。


你还有我这个爱你的怪物。


不过,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怪物了。他弯着眼睛对你笑。你最受不了他的笑,那么纯粹,那么诱人,让你沉寂的心跳复苏回来,怦怦地在显示存在感。


你又觉得你快要死了,如果你有结局,大概是溺死在这漂亮的微笑里。


他又补充了一句,怪物已经是过去式了,我们现在是人了。


人,多么遥远的词语。你恍惚听着他说,心中是复杂的余烬。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,但你知道自己是人,不再是什么怪物了。


你又想,你已经被这个同类骗到手了,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,脑子里只有爱他的灵魂。


但你也变相拥有了他爱你的灵魂。你失去了钱包,但也不再被灌以流浪汉的虚伪称号,你有的只剩下爱了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贫穷,但你整个世界都拥有了。


你对他垂眼,在这个能够透视你伪装的人面前,狼狈又大方地说,来吻我吧。


我们都合格了。


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,但你也失去了理智。你在这一条世界线什么都没得到,又什么都有了。


你是世界上最富足的那个。


你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,但最俗套的热吻也能将你埋没。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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